聯合國特別報告員訪華結束,稱酷刑在中國仍然普遍

聯合國人權委員會酷刑問題特別報告員曼弗雷德•諾瓦克12月2日在北京召開新聞發佈會,通報了他在中國爲期13日、遍及首都北京、西藏拉薩及新疆烏魯木齊的調查訪問結果。這是聯合國人權委員會與中國歷經10年談判才達成的首次訪問。諾瓦克表示,雖然城市中使用酷刑的現象有所減少,但酷刑在中國仍然普遍存在,而政府和立法機關也已意識到這一點,並著手採取行動。

聯合國新聞中心發佈消息,指諾瓦克在發言中首先對中國外交部為保證他此行順利進行而作的努力表示讚賞。他説,他這次與在押人員的所有會見都可在自己指定的私下場合進行,要求與任何人會見或談話,也沒有一次被拒絕,監獄工作人員基本比較合作。不過,他同時指出,自己在工作當中仍然受到了不少阻撓:

一些政府部門——尤其是公安部和國家安全部,在他訪問期間多次試圖阻礙或限制其瞭解情況的活動。他和隨行工作人員下榻的酒店及附近地區經常受到監視,很多受害者及家屬也接到恫嚇不得與他見面,或被監視及阻止。一些監獄官員以工作時間為藉口限制他同犯人的交談時間,從而減少了他所接觸的場所和個案數量。與其他任何國家不同,中國獄方特別禁止他攜帶攝影和電子器材進入監獄,使他無法取得很多重要的第一手證據。

諾瓦克又稱中國有關部門沒有給他自行訪問拘押場所的授權函,因此他只能在外交部官員的陪同下進行訪問,並提早一小時通知有關部門。因此,這些訪問嚴格來説已不能被視爲他所要求的「未經事先通知」的訪問。

而在與在押人員的交談過程中,諾瓦克觀察到了高度的恐懼和自我約束,相當多的人不願意與他交談,而接受他訪問的犯人當中有幾位向他要求絕對保密。諾瓦克説,這是他在從前的訪問中從未遇到過的。

因此,他表示這次訪問獲得的結果難免有侷限性。不過他亦指出,過往人權委員會所收到的關於中國當局對少數民族、異議人士、家庭教會成員、政府所定義的邪教團體成員等持續、系統的酷刑指控,有很多被確認仍在中國繼續,其中包括毒打、使用電警棍、煙頭燙、長期使用手銬或腳鐐、悶到水塘或污水中、不準睡覺、吃飯或喝水、長期強迫保持不適姿勢、高強度勞役、坐「老虎凳」等。他説,雖然目前不能確定這些刑罰被採用的嚴重程度,但他相信這些酷刑在中國仍普遍存在,而政府官員和很多報告也日益認識到這一點,中國政府2003年起已頒佈一系列條例禁止酷刑和刑訊逼供。

諾瓦克希望中國立法與國際進一步接軌,並對中國最高人民法院收回所有死刑案件復核權表示歡迎。他説,很多施酷刑者是迫於限時獲得口供的壓力,不得已而為之,中國司法系統必須進行重大改造,才能真正改善刑訊被關押人員的問題。他又特別指出,中國的勞動教養制度及看守所的管教目的在於擊潰在押人員的意志,改變其人格,這不僅構成對人身自由的嚴重侵犯,也應被視爲系統性的非人道待遇,甚至是酷刑。他表示,勞教所、監獄、看守所、精神病院的類似管教措施應該被廢除。

他的行程原本還包括山東濟南和新疆伊寧,但這兩處的訪問因爲時間關係而不得不取消。

諾瓦克表示,聯合國人權委員會願意就中國目前存在的問題提供技術和培訓幫助,希望雙方在互信的基礎上,進一步擴大雙方之間的合作。而他將在2006年聯合國人權委員會第62屆會議上提交此次訪華的書面綜合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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