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徒醫生談富士康連串自殺事件： 生命可貴要珍惜

繼5月25日淩晨第11宗跳樓自殺事件之後，26日富士康再有一名23歲的年輕員工墜樓自殺。短時間內連續12宗的跳樓案，令富士康這家亞洲製造業巨頭面臨前所未有的公共壓力與公關危機。而且，事件背後反映到中國製造業勞動力羣體中發生的變化、以及此羣體中所存在的心理健康問題，受到社會各界的高度關注。 中國社會及海外華人均對富士康連續有員工跳樓自殺事件議論紛紛，並有輿論嘗試分析悲劇的起因。有報導歸咎於富士康員工每天過著「上班、下班、睡覺」的「鐘擺式」生活，擠壓著他們的私人時間，人與人之間變得十分孤立，心理危機由此而生。眾多評論指出，富士康事件給國內眾多勞動密集型企業敲響了注重心理健康的警鐘。另外有報導認為，跳樓自殺者平均年齡是21歲，大多是80後和90後，這一代人與之前從事勞動密集型的人相比有很大的差異，他們需要得到更多關注和關懷。 本報記者特地就富士康連串自殺事件訪問了美國加州誠愛中醫診所的黃愛明醫師。她有著30多年的臨牀實踐，曾為加州中醫師聯合總會之創立奠基，是致力在美國推廣中醫與中華文化的重要人物之一。黃醫師身為基督徒，多年來亦在行醫中融入信仰的精神與視角，服事患者。 黃醫師首先對此事件表示痛心，她説：「這些事情都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我相信廠方和富士康的老闆也都不願意看到這個事情。」 接著，她從健康和中醫學角度進行了一些分析。她説，世界衞生組織對於健康的定義包括身心靈和社會適應幾個方面。其中，社會適應是個非常重要的方面，也會影響到身心靈的健康。而中醫學非常強調人與自然、社會的統一，中醫學不僅認為人體本身是一個有機整體，而且認為人與自然、社會也是一個統一體，認為人體自身的結構與機能的統一、「形與神俱」以及人與自然、社會環境相適應是其健康的保證。當這種人體自身的穩態及其與自然、社會環境協調的被破壞事，則標誌著疾病的發生。因此，中醫學在討論生命、健康、疾病等醫學重大問題時，不僅著眼於人體自身，而且重視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對人體的各種影響。對於如何更好的防治疾病的過程中，醫者也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既要順應自然法則，因時因地制宜，又要注意調整病人因社會因素導致的精神情志異常，提高其適應社會的能力。 黃醫師分析説，看富士康連串自殺事件中的12位當事人，其中10位都是新人，在富士康工作不到一年的時間，而之前工作超過一年事件的員工則沒有出現過問題。由此可見，這與他們個人的適應能力、特別是社會適應能力有很大的關係。 她舉出第12跳的死者賀某具體分析説，他是從甘肅來的，甘肅地處中國西北，其氣候、人文等情況與南方的深圳、廣州很多不一樣，這很容易導致他在這些變化中的不適應，以致造成心理失調，而心理的事情也是會一個影響一個，最終導致他走上輕生之路。 黃醫師特別建議，應當對12位當事人的個人背景資料進行統計和分析，藉此可以找到他們身上的一些共同特徵，由此不難找出自殺原因，從而提出有效的防範措施。 比如説，如果自殺者當中大多是北方人，可能就是因為從西北地區來到南方未能適應，與地區差異有比較大的關係。雖然這些是肉眼看不到的，但的確都是存在的，那麼可以想辦法縮小這些差異，帶來預防的作用。 黃醫師認為，心理預防、心理健康教育等固然迫切，但如能先就問題個案進行分析，在這樣的基礎上做心理輔導，也許會收到更好的效果。例如，通過評估自殺者可能遇到的困難和差異，企業管理人士可對症下藥來減少這些差異，差異越少，不適應的問題就越少，從而減少悲劇的發生。 黃醫師強調説，如果能夠找到這些統計信息，不但可尋求到富士康事件的防範措施，還可以找到其他同類事件的防範措施。她舉例説，如果這些當事人都是「80後」、或者「90後」，那麼這可能和這一代人大多是獨生子女有關係，因為從小父母對他們關愛甚多，因為他們更需要周圍的關注和關懷，否則更容易引發孤獨感與心理危機。 黃醫師進一步提到，富士康事件所反映出的問題並非只存在於個別企業或行業，其實這是在中國走向現代的過程中，新一代的年輕人不適應的問題，是一個整代人的問題。大部分的工廠都有自己嚴格的管理制度和模式，年輕人如何適應社會走向現代化的管理模式，是需要引導的。她也呼籲基督徒為此以及其他在現代化過程中出現的一系列社會問題代禱守望。 最後，黃醫師不忘指出，最重要的是人們要認識到生命的寶貴。如《聖經》所説，人是神照著祂的形象創造出來的。人的生命非常尊貴，不能隨便自殺或輕視它。當人們意識到這一點，便會更樂於尋求心理輔導，效果會事半倍。 背景資料 富士康連串自殺事件令不少媒體關注到這些員工的年齡以及該羣體的心理特點。《中國企業家》z雜誌在「十一跳」後有文章評論客觀説：「富士康看上去被千夫所指，幾乎所有人都堅信這家企業隱藏著黑幕，是不折不扣的血汗工廠。但吊詭的是，無論是卧底28天的記者，還是走馬燈式進進出出的各類調查組，最終都難以得出這是一家『血汗工廠』的明確結論。」該文作者認為真正的問題在於，大量87-90年出生的員工湧入富士康，這些被稱為是「千禧一代」的80後、90後與之前60後、70後大為不同，他們更加崇尚個人主義、需要關注等等，「看看那『十一連跳』吧，最大28歲，最小才18歲,，進富士康時間最長不過一年，最短不過21天。同樣，他們敏感、脆弱、愛面子，會因為丟失一台iPhone選擇以死證明清白，會因為無顔見江東父老毅然輕生。」 在深圳市政府首次為此舉辦的官方新聞發佈會上，深圳市政府秘書長、政府新聞發言人李平也承認這一點。他分析説，從個體來看，富士康的這些員工大多屬於「80後」和「90後」，「思想觀念不成熟，涉世不深，經歷磨煉不夠，心理比較脆弱，對情感糾紛、環境變化、工作生活壓力調節能力不夠」。從企業來看，富士康集團中43萬處於相同年齡段的年輕員工聚集在一起，加上企業管理、文化建設等方面的問題，容易使一些問題和情緒産生「疊加效應」。從社會層面看，這些員工遠離家鄉，缺乏親人朋友的關心，社會服務關愛、支持援助也不夠，容易産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亦呼籲來深圳的年輕人珍惜生命。 相關新聞： 富士康總裁邀牧師到深圳輔導 基督徒籲禱告守望（2010.06.03） 基督徒時評富士康十二跳：讓上帝痛心的噩耗（2010.0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