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日记》主角十六岁女儿信仰自白引热议
陈上宇姊妹最近浏览她女儿Felicia撰写的一篇读后感后颇有感触。Felicia在文中畅谈她对上帝、宇宙、人生与哲学的思索,其思考深度以及对信仰的反省给母亲留下极深的印象。
这篇文章获得Felicia文科老师的极高赞赏,不仅得到满分回报,整个卷子的空白处都写满了评语。老师还打趣的说,"Felicia对哲学充满热情,几乎达到爆炸的程度。"
陈姊妹日前把女儿的文章译成中文并上传至她的新浪博客上,一时引发热议。《彼岸》编导远志明牧师亦在他博客上转载这篇文章,并发表评论。
陈姊妹在博文中表示,Felicia在《纽约日记》露脸时才10岁,6年之后就受洗归主,并在美国一华人教会聚会。
Felicia在美国长大,她的思想往往代表美国90后一代人的想法。Felicia在文中坦承,虽然她已受洗,跟随父母到教会,但她还不是百分之百的基督徒。虽然他赞同圣经很多的教导,但觉得自己的信仰还不是完全发自内心。
其实,Felicia信仰上的挣扎是众多美国第二代华人信徒的一个缩影。这对基督徒父母是个重要提醒:传统的基督教家庭环境不能保证子女一定真正相信主,父母需要为下一代的信仰成长恒切祷告。
除了基督徒下一代信仰传承的问题外,Felicia的文章还引发华人网友对中国教育制度的反思。
一位名为"金宗辉jzh"的网友评论说,"我被这篇文章惊住了,一个美国长大的华裔女孩,文中她把人类与上帝的关系比喻成昆虫与人类……令人深思,对哲学家的思想的分析也显得那么的成熟,不由得让我感叹中美两国教育环境的差距。"
远志明牧师也发表评论说,"美国课本向学生介绍世界各种思想,让学生有充分独立而自由的思考精神,这一点,是美国的绝对优势,中国目前无法企及。 "
以下是从陈上宇姊妹博客转载的Felicia文章内容(英译中):
当我读到威廉‧佩利(William Paley)的设计论,我完全认同他的观点。如果一个人在地上找到一块表,就会想,一定有一位手表的设计者。我看到这几尽完美的世界,动物和生态彼此互动,形成社区,是一个完美的运作链,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那么精美。这样的宇宙和星球,怎可能是偶然形成?那样想,实在是荒唐极了!宇宙,像这只表,一定是有设计者的。
当我读到帕斯卡(Pascal\'s Wager),我对他的理论也能心领神会。还是个小小孩的时候,我就常常不自觉地思索"与上帝打赌"这回事儿。每个礼拜天,爸爸妈妈把我拉到教会,我坐在教堂里不住地想,我是否在这里浪费时间。虽然我对帕斯卡的理论想得很多,我却不认同任何人用赌注作为信仰的原因。我觉得,因为怕受罚而信神,对神是不公的。用自私的心态对待神圣的上帝让我觉得心里不安。虽然我不是一个很虔诚的信徒,但我不会用打赌的心态来信神。
我觉得宗教很大程度取决于信心的飞跃。祁克果说,一个人若将神拿来分析,以便证明神的存在,信仰就失去了意义。我完全同意祁克果的这个观点。与宗教类同的就像爱,如果将爱撕裂开来分析,爱就失去了真实性。人们可能认为,将信仰建立在信心上是愚蠢的,因此,他们拼命去证明上帝的存在。我看我们与上帝的关系就如昆虫与人类的关系。昆虫有许多想法,也能彼此交流,但是他们绝不可能完全理解人类。无论昆虫有多少,都不可能知道人如何思想,如何感觉。无论昆虫多么努力,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人类。我愿意将上帝想成那样。我同意祁克果的看法,人类永远无法明白上帝,证明上帝的存在。因此,信心的飞跃是必须的。信是信仰的精髓,因为上帝不可知,所以,才需要信,相信上帝的存在。
我也同意马丁‧路德的想法,教会有时阻拦人与神的关系。我问自己,为什么我们都到教会去?为什么人们给教会贴上必须的标签?我感觉教会作为一个社会群体是有帮助的,并且领人走向正确的方向。但是我不喜欢教会将一些想法强加与人,不许人有不同意见。我认为,人应该自由地发现自己的信仰,而不应该在群体压力之下信上帝。有时我觉得,教会对我的灵命成长有益,但它不应该是我与上帝之间的唯一桥梁。
对柏拉图的想法我有很强烈的认同感。我真的很喜欢他的洞穴寓言。当我读到他的"真实的世界"(World of Being),我立刻想到天堂。柏拉图描述的这个完美、永恒的世界正是我想像中的天堂。当我想到我在"变幻的世界"(World of Becoming)里生活,我有点害怕,有点忧伤。
当全班同学读到有关"自己"(Self)的时候,我完全糊涂了。唯一能认同的是约翰‧洛克(John Locke)有关记忆的那一部分。洛克认为,真正的自我建立在记忆的基础上。是这样的,我觉得,自我是以我们的经验和我们所做的决定为根基的。而我们的决定是以我们的记忆为基础的,因此,记忆是自我的根据。如果不记得以往所经历的,我们所作的决定就是偶然的,那就不能反映真实的自我了。
卢梭(Jean-Jacques Rousseau)说,社会导致我们败坏。他说的对极了。这个理论与我的信仰经验相符。我觉得我们生来是完美的,上帝造我们原本是完美的。我们一旦与社会接触,就受到他人的影响而走向败坏。我认为我们绝无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只是指出这个问题而已。我们越是长大,变得越是自私不道德,因为负面的影响太大了。所以,我相信孩子是最纯真的。
班里每个同学都嘲笑芝诺的飞箭悖论(Zeno of Elea\'s Arrow paradox),但是我却对此超感兴趣。我认为事物是会达到目的地的。芝诺的推理讲得通。
马克思的理论有许多我是认同的。首先,我认为真我的确是艺术和创造的真我。创造使人自由。我在艺术中能找到创造的自我,我画画时觉得没有什么能拘束我。可以说,当我在艺术的自我里,我是完全自由的。马克思这一点上说对了。我也喜欢他所说的另一点,就是个性在我们与我们的群体关系中起著重要作用。我喜欢共产主义这个想法,因为它将我们最好的自我带出来,同时产生最佳运作状态的社群。
我觉得,我的许多想法直接来自基督教。这应该归咎于我的父母。他们令我每个礼拜天早上去教会。我的整个童年,都充斥著信什么与不信什么的矛盾。我承认,我不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基督徒。我同意圣经里说的许多东西,但我觉得,我的信仰还不是完全发自内心。基督教影响了我,我觉得我无法自由地思想。有时候,我甚至羡慕无神论者,因为他们的想法完全出于自己。
我真的很喜欢读这本书,我愿意继续思考这些大问题。
注:这本书叫《大问题:哲学简介》The Big Questions: A Short Introduction to Philosophy by Robert C. Solomon and Kathleen M. Higgi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