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中国爆发了震惊中外的"六四"民运流血事件。对于六四事件,香港人的体会是深刻的。学生静坐、口号、绝食、坦克、横额、黑夜的广场、枪声哀声、哭喊流血……受难者的家人的伤痛仍未愈合,香港人的烛光纪念晚会也持续了廿四年。
去年,著名的六四学生运动领袖柴玲发表《我宽恕他们》(\"I Forgive Them.\")的文章,掀起了极大的争议。将"宽恕"与"六四"并谈是令人陌生的,她的"宽恕论"引起教内一些人的震怒,认为抹杀了公义,但亦有认为从个人信仰的角度看,宽恕的心态亦可放在六四上。
突破机构荣誉总干事蔡元云医生廿四年来他都坚持出席每年纪念六四的祈祷会,他亦是香港基督徒爱国民主运动领头人之一。每年他都在祈祷会上鼓励青年人不要忘记历史,并要爱中国。在上周的祷告会后,记者以柴玲的"宽恕论"作引子,与蔡医就"宽恕"的角度短谈六四。
蔡医开腔即说:"Forgiveness is already there,但是没有悔改,是没有宽恕。没有Cheap grace(廉价的恩典)。Forgiveness is grace(宽恕是恩典)。上帝在十字架上完成了饶恕,但一定是悔改,一定是哀恸、虚心才有饶恕。我希望教会不要传Cheap grace,(而是)costly grace(重价的恩典)。饶恕不是单方面的,神永远伸出饶恕的手,但你都要跪下、悔改求饶恕,有这两面。"
对因不公义的事情受到伤害的人而言,饶恕是不是心灵的出路呢﹖蔡医说:"有的事发生了不能回头,死了就死了。Forgiveness是eternal hope(永恒的盼望),真正的公义是在永恒那里。你失去了,那个伤痛永远无法忘记,亦永远无法填补。所以我们的信仰有饶恕,亦有盼望,在永恒里有公义。"
他续说:"当然,我们盼望这个公义能在有生之年在地上见到,那些失去家人的healing不同,否则他仍然等待。等待是很痛苦的,一日等等,一日未发生,forgiveness和reconcilation仍未完全。"
但公义往往来得太迟,如果当事人不悔改,人是就否无法实现饶恕呢﹖他说:"饶恕是already(已经),完成了,but not yet(还未)。Already因为十字架,所以我们做基督徒的,一定ready to forgive(愿意宽恕)。但与此同时神亦等待,像父亲等待儿子回家才完成。现在Father is waiting,we are waiting,(父亲在等待,我们亦在等待)我们当然希望有生之年能见到,但等待的要多长呢﹖"
下一代如何关心六四
蔡医经常鼓励年青人关心六四,他们有什么可以做的呢﹖"我越来越不相信只去讲,要行动。如果你真的讲仍然要进入中国的土地,在那里行公义好怜悯,而不是只喊喊口号、点点烛光。那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但要化成行动,要『入场』,在中国很多需要医治、需要公义的地方以行动去做。当然任何国家都有一定管制,但空间是神创造的,最严谨最控制的地方都可以做到,全世界无一个年代没有限制,到处都是限制。"
香港人期待国家对"六四"有公平的看待,但基督徒平反六四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呢﹖
"我们有盼望、我们有爱,我们有信。我们信神是公义的,我们知道爱才能改变,有盼望神一定伸张公义,所以不同。没有盼望只会是一种retaliation (报复),我们不是retaliation,而是reconcilation(复和),这两个不同:前者只是有仇报导、以牙还牙,我们不是这样,我们仍然以行动以祷告行公义好怜悯,但一个人的悔改什么时候很难估计,但我们仍然相信有这么的一天。"
退休后的蔡医频频和家人走上四川、兰州、北京等地参与人民的心灵建设。08年汶川地震,蔡医参与了四川重建督导委员会医疗康复小组,3年内他往灾区跑了33次,招募及培训香港及内地义工各200名,帮助灾民进行心灵重建。他以身作则告诉青年人什么是他的爱国风格——不是鸣的锣响的钹,而是带著盼望去做出事情来。